在今日的字典翻阅中,一张照片轻柔滑落,我目光胶着其上,思绪如丝,绵延不绝……
我们共居于同一院落,却已两年余未晤。照片中的你笑靥如花,那般纯真,如今岁月荏苒,想必你已蜕变,长大成人。
在魏老师家中,我们共享她匆忙间烹制的辣味佳肴,午休时分窃窃私语;有客来临,为免给她带来不便,我们佯作其女,口呼魏妈妈;那闹钟坏损的日子,我们轮流守望,生怕延误,你每十分钟一次地焦急查看。
你在我面前尽情谈论你的十年知己,耳语你与大菲哥哥的点点滴滴,我聆听你对未来的憧憬。听你说爱《梦醒时分》的旋律,谈你欣赏那似水牛的某某,说你疼爱你的犬,厌烦数学课,历史笔记写到手臂酸软,你对香港的喜爱,家中的琐事,考试的烦恼,对那丑陋糯米鸡的嫌弃……
我倾听,我铭记。
还记得我们如何并坐一堂?不约而同想换座位,不谋而合地向老大请求,字迹相似,面庞圆润如镜。大头贴中,他人甚至错认你我,你的笑声中带着对那人无知的嘲弄。
那时,我常见你如猪般埋头桌间熟睡;在英语课上,你喝牛奶盯着Doreen,被批评却不自知;你鼓着胖脸,叮嘱我莫用沙哑嗓音;你嘲笑老大的手如气球,比较自己的手;课上偷吃饼干的馋猫,陪我就医时关怀备至的老好人,与张卓争吵的小气鬼,爱照镜的自恋者……
我天真地拉起你的手,承诺将这一切铭记,即使他日我们各奔前程,街头偶遇,也有无尽的回忆作谈资。此刻回想,我当年的想法多么单纯,将未来的相见浸泡在回忆的海洋,用现在的每一刻淹没将至的记忆,无论你记得或遗忘,我都将细细道来:我们曾共同高歌《梦醒时分》,曾天真地将衣角系结,传过愚蠢的纸条,帮你梳理那过短的发丝。
曾经,我送你熊仔作圣诞礼物,你将它置放枕边,称其可爱。如今,它又在何方?
曾经,我送你笔袋,你调侃我是否看不过你的旧笔袋。未料其中藏镜,正合你自恋之心。
曾经,你送我扁头娃娃,我洗它时发现它已扁如烙饼,生怕你笑我将其“泰山压顶”。
你高中时要给我写信的承诺,我仍偏爱那些可以收藏的通讯,比如纸质书信。我期待着你的信,无论内容多么无聊……然而至今,我仍未收到。
昨天,我多次爬上你的床位询问你的名字。
昨天,我多次问你是否想听我用沙哑的嗓音呼唤你的名字。
昨天,我告诉你不能厌弃数学。
昨天,我轻掐你的脸颊,告诫你上课不可入睡。
昨天,我兴奋地分享比赛时遇到的趣事。
昨天,我们还在彼此身边……
我想知道,你是否记得那些昨天,曾经,以前。无论你的记忆如何,我们的友谊永在,我将小心守护,直到永远……